【黄黑】同一世界 第四章
第四章 初战
赤司、青峰、绿间、紫原、黄濑做首发，虹村等有经验的三年级生和黑子作为候补，这支重新组合的球队磨合起来并不轻松，为此帝光一军频繁在练习赛里派出正式赛阵容。
后来成为中学篮球界巨星的“奇迹世代”天才五人，在比赛中同时作为首发的第一次配合却并不如想象中顺利。
对手是中学豪门之一，到第二节后半赛况进入白热化，一来一回比分紧咬着攀升，长时间的持平让选手都焦躁了起来，被对方得分后卫连续两个三分球反超后，平衡被打破，帝光勉强维持的节奏一下子就乱掉了。
对方内线队员功底扎实，被身材高大的中锋和大前锋双人盯防的紫原在篮下拿着球却完全施展不开，绿间在三分线外高举右手大喊了一声“紫原！”，紫原看了他一眼，硬是在两个人的夹逼中转身投篮，身形尽失，刚出手就被结结实实盖了个大火锅。
对方控球后卫马上趁机组织了一次快攻，灵活的得分手小前锋跑在前面用假投篮骗得青峰起跳，迅速回传给三分线外的得分后卫，又是一个干净利落的三分球。
青峰忍不住“切”了一声，朝着控球的赤司大喊：“赤司，球都给我！”
赤司没理会他，不紧不慢地运着球，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往对方场地逼进。得分后卫上前防守他，赤司毫不犹豫把球往左边一传给了黄濑。黄濑迅速突破盯防他的对方球员，对方中锋经验老道地挡在进攻路线上，黄濑无视旁边站好位示意他传球的青峰，趁着势头往前冲试图强行突破，一下就把对方中锋撞倒在地。
“白色8号，带球撞人。”
上半场以黄濑的犯规和对方又一记三分结束，帝光少有地落后了10分。一走到休息区青峰就往黄濑头上使劲打了一拳，“搞什么？还想不想赢了？把球传给我啊！”
黄濑摸着脑袋反击：“我觉得我能进球。”
“啊？！能进球，你刚才怎么不进一个给我看看？”
“那是我大意……啊疼。”
黄濑话说到一半就被紫原的大手掌捏住了脑袋。
“黄濑仔，输了的话就捏爆你哦。”
“紫原，输球的话你也要负责任。”绿间向紫原逼近了一步，直瞪着他，话语里满是火药味。
“啊？你说什么？绿仔。”
紫原放开黄濑，伸手去捉绿间的头，绿间一把拍开他的手，“刚才他们两个人盯防你，外线全空，你应该把球传给我！”
“传给绿仔要是绿仔投不中不是很糟糕吗~”
“你说什——”
“都给我闭嘴。”
赤司一开口，吵吵闹闹的四人倒是都安静了下来，改为用目光交战。
“教练，我建议把紫原换下来，黑子上场。”
“喂，赤仔！”
赤司瞪了他一眼，紫原的气势立马弱了一半，他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到板凳上。
教练想了想，道：“嗯，就按赤司说的换人。你们接下来以快攻为主，尽量拉开空间，消耗对方内线体力。进攻以外线的绿间为中心，内线尽力而为。”
“打抢分战，有意思。”本来还一脸不爽的青峰闻言微扬唇角，眼中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坐不住干脆站了起来。
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黑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却走到坐在板凳上闷声喝水的紫原跟前。
“紫原君，请你好好保留体力，在你上场之前我会努力的。”
紫原嘴里咬着水瓶的吸管，目光上移盯着黑子看，脸色相当可怕。旁边的桃井见状连忙从包里掏薯片，好稳住濒临爆发的大魔王。黑子缓缓抬起握着拳的右手，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不出情绪。
紫原看着黑子伸出的拳头一动不动，黑子也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两人僵持了一会，紫原别开眼，飞快地伸拳跟黑子碰了一下拳，随即一把抢过目瞪口呆的桃井手上的薯片，撕开就抓了一把往嘴里丢。
“帝光交换选手。”
黑子一走进球场，四周马上议论四起。
“帝光怎么搞的，就上四个？”
“五个！你看那边有个小个子，哇塞存在感真弱耶。”
“帝光放弃比赛啦？把紫原敦换下去弄个小矮子上来？”
“喂喂，没问题吗那家伙，看起来好弱。”
黑子向二楼看台扫了一眼，皱眉不满，一脸失望，幸灾乐祸，鄙夷轻视，对校学生各色表情映入眼中。突然后背被轻拍一下，转头就看到黄濑的侧脸。
“嘿嘿，我好期待他们待会儿目瞪口呆的样子。”黄濑看着看台，嘴角上扬的弧度里盛满恶作剧般的笑意，他转过头来看着黑子，脸上笑意更盛：“小黑子，我们像不像玩大逆转的少年漫画主角？”
黄濑的手还贴在他的背上，掌心一片温热。眼前过分灿烂的笑容让他一瞬眩了目，嘴巴张了张，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站在前面的青峰活动了一下手臂，“虽然比不上紫原，篮板就让我来努力努力吧。”
“说什么呢小青峰，篮板当然是由我来抢了。”
“你们两个只要抢好防守篮板就行了。”绿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出锐利的精光，“我是绝对不会投失的。”
三个高大的家伙站在前方，腰板笔直，互相斗嘴的话语里自信满满，一脸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骄傲表情好像他们才是占优领先的一方似的，然而这样的场景，落入黑子眼中，却莫名地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走吧。让他们见识见识帝光的实力。”
赤司悠长低沉的话语几乎瞬间就点燃了队友的斗志，似乎为这场比赛宣示了结局。
一上场帝光就借助黑子的加速传球打了一个快攻，在对手的惊讶中主导权悄然易主。黑子利用视线诱导轻而易举就把球频频传到绿间手中，绿间精准有力的三分球百发百中，比分转眼间就逆转了。
对手也反应了过来，对绿间双人盯防。给绿间的传球路线被阻，黑子看了看前方的黄濑和青峰。青峰在跟对方中锋拼力气，刚才青峰凭借快速的反应和极好的跳跃力从那大块头中锋手里抢了两个防守篮板，对方显然赌上中锋的尊严跟他扛上了。黄濑不断走位等待时机，被防守队员缠得紧的情况下，居然还带着闪亮的表情朝着黑子做了个手势，用那丰富的肢体语言传达着“小黑子传球给我给我给我……”的信息。
许是被黄濑极具存在感的动作吸引目光一瞬分了神，黑子看到赤司传来的球竟然反手一拍传给了黄濑。
他明明是打算传给青峰君的啊……
黑子当下就想抚额吐槽一下自己。
黄濑接到黑子的球瞬间马力全开，加速过了跟前还没反应过来的防守队员，利刃一般直杀篮下，单手抓球跨步起跳，凶狠地隔扣了对方的高大中锋。
没等大家从他一系列迅猛的进攻动作中回过神，那货已经狂奔着撤回了己方半场。
黄濑等在半场，兴奋地朝着跑来的黑子做出了胜利的手势。黑子看到不禁又无奈又好笑，想起了入场时赤司对他说“黑子，你来协调青峰和黄濑，多留心他俩的状态”，如果前半句是为了防止那两人再起冲突，那后半句多半是因为黄濑。
这是黄濑首发的第一场比赛，怎么想也该照顾一下那家伙高昂的情绪。
黑子给黄濑的传球多了起来，黄濑意外地很能理解他的想法，球路都配合得非常好。许是教育指导员当习惯了，看着黄濑默契地从篮下高高跳起接到他想要完成空中接力的传球，他心中竟为这家伙生出了一丝欣慰。
“哐——”一声巨响，黄濑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在对方中锋的阻拦下把球硬灌进了球篮。
跳落后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地上坐着的对方中锋，转过头冲着黑子比划：“小黑子传得好！看到我帅气的灌篮了吗？”
黑子心中那点难得的温柔心情在看到这张欠扁笑脸的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欣慰什么的都是浮云，他果然还是很想把篮球砸到这丫脸上。
进攻的顺利似乎让对方慌了阵脚，对方快攻投篮没进，帝光马上又是一次行云流水的进攻得分。黑子的加入像无声无息的水让帝光的几个齿轮顺利契合运转，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帝光势若破竹。
第四节领先15分的时候紫原重新上场，这场奇迹世代做首发阵容的首次比赛，最终以紫原几个暴力扣篮以及帝光25分的大分差胜利结束了。
比赛结束回校做完总结，黄濑一句“去便利店买冰棍开庆功宴吧”，一伙人又热热闹闹地直奔便利店去了。
路上桃井看着走在前面的四个高大家伙，语气里不无羡慕：“比赛的时候明明还吵得那么厉害，现在又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打打闹闹了。男孩子们真好啊。”
走在她身旁的黑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绿间又像往常一样吐槽紫原一路吃个不停，黄濑则是得意洋洋地跟青峰炫耀着今天的战绩。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一般，黄濑突然就转过头来朝他一笑，“今天我能拿比小青峰多的分数，多亏了小黑子给我传球呢！”
“啰嗦！给你点颜色你就灿烂，明天小组赛看我把你打趴。”青峰怒道。
“谁怕谁！尽管来！”
两人又开始一人一句地斗嘴，黄濑边说还边做出各种夸张动作。
“我会像这样——‘咚’的一下在小青峰脑袋上灌篮！”附带手臂大幅度灌篮动作。
“那我就这样‘碰’地送你一个大火锅！球飞过你耳边还会像刮风一样呼啦呼啦——”
青峰不甘示弱地把手臂挥得起劲，一下就把旁边紫原手里的半根美味棒碰掉了。
“我——的——美——味——棒——”
紫原大魔王模式一手一人按住黄濑和青峰的脑袋，绿间推了推眼镜忍不住开口训人，顿时吵闹一片。
桃井默然半晌，无奈道：“……一群笨蛋。”
“嗯。”
黑子的声音意外地柔软，微微扬起的尾音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桃井不自觉地转头看向他。路边淡黄的灯光在她眼前铺上了一片薄雾般的朦胧，黑子凝视前方的眼里映着那四人的身影，浅浅的笑意从他微弯的眼角里溢了出来，侧脸的线条看起来竟是柔和无比。
桃井脸上一热，低下头，连忙道：“真……真希望大家能一直这样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是的呢。”
为了掩饰发热的脸颊，桃井从包包里掏出一本杂志挡在脸前，又忍不住偷瞄黑子。
“喂，五月，你干嘛边走路边看书啊。”
前面几个总算闹得告一段落，青峰刚从紫原的魔爪下逃脱，看到桃井手上拿着本书便赶紧转移话题。
“我……我突然想起这里有个有意思的专栏！”
“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说来听听。”
桃井慌忙地翻着杂志，翻到某一页时仔细看了起来，声音带着点不自然：“这个杂志偶尔会分享些跟色彩有关的知识，这期在讨论……讨论蓝色。”
“蓝色怎么了？”
大大咧咧的青峰没注意到桃井语气里的犹豫，想也不想就接了话，桃井的脸更红了。
“蓝色是……是……”
“蓝色不就是小黑子的颜色吗？”
黄濑颇有兴致地搭了句话，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桃井突然后悔自己挑了这个话题。她的心脏正在砰砰狂跳，平日的坦率大胆不知所踪。
“我怎么了吗？”
黑子带着询问的表情看向桃井，桃井马上把杂志举到眼前，强作镇定地念了起来。
“蓝色的邻近色是绿色、青色，我看到的时候就在想……这不就是在说小绿和青峰君吗？”
“哼，我可不觉得我跟黑子有什么相似的。”
“邻近色？是不是靠得近的意思啊？那就对了，我跟阿哲可是最好的搭档。哈哈。”
“然后，蓝色的情……情侣色是……”
桃井五月你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振作点啊！她在心里为自己鼓了鼓劲，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正要大声说出口——
“小桃子，我呢我呢？黄色跟蓝色什么关系啊？”
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膨胀的气球突然被戳了个小洞，顿时漏得一丝不剩，看着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脸蛋凑过来的黄濑，她心里一股火气，把杂志胡乱塞回包包，鼓起两腮冲着黄濑大喊：“小黄这个笨蛋！猪！”
“黄濑你这家伙怎么欺负五月啊！”
“哎？我没有啊！”
“黄濑仔好过分~”
那边吵吵闹闹，桃井却没有心思再理会他们，兀自低头走路。
“桃井小姐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
她愣愣地抬起头，落入眼中的是黑子目光专注的蓝眸。黑子舒展的眉眼含着笑意，似乎并不着急，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明明是完全不相似的表情，却让她想起了那天把中奖的冰棒棍递给她时的黑子哲也。
纷乱的思绪全都消失不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
“蓝色的情侣色……是粉色。”
“是这样啊。”
黑子的声音极轻极淡，蓝眸中凝聚的笑意缓缓地融化，浅浅淡淡地漫开，清晰地倒影着她的身影。
十四岁的桃井五月看着心上人温柔如水的笑脸，忽然觉得，这段感情是否有结果，未来又将会如何，都不再重要了。
她只愿这一刻能够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
——待续
